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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血溅黄沙路一死天下殊(1 / 2)

“你们当真以为我师父出去了,那些洋人就能放过你们?津门城破,他们连杀带抢,一路北上杀了那么多人也没见心慈手软过……”

见王五打定主意不走,陈拙豁然扭头,看着那些跪着的众人,眼神泛冷,像是瞧着一堆死人。

按下陈拙的肩膀,王五看向地上一张张仰起在半空的面孔,“走出去了又能如何,走的出这扇门,走不出天下。你看看他们,抱着那点微末希望,好似守着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都惜身退缩,无人肯站出来救他们,这天下便真的没救了……我救的不是他们,而是那点希望。”

陈拙心一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五摇头一笑,“既有青山在,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陈拙还想再说,王五却打断了他,只把大刀挽臂一拦,“待会儿我杀出一条血路,你见机撤走!”

王五说的干脆,扭头大步奔出,好似一只猛虎,肩头一斜一靠,镖局木门已在恐怖的气劲下横飞射向一众洋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洋人都凝神以对,紧盯着门口。

但是,有一抹刀光猝然在夜空下绕出一抹匪夷所思的弧度,没入枪阵之中。

刀光一过,血花四溅。

突兀的惨叫,令洋人的阵脚生乱。

而那半扇飞出的木门后,一人伸展手脚,大刀一扬,已是虎入羊群。

宽厚惊人的刀身被王五霸道狂暴的劲力拖拽着,就像一轮血色大磨,搅动间已带出漫天的肚肠骨肉,扬起阵阵血雨。

王五好似一只林中窜出的猛虎,狂吼如雷,内劲加持,手中大刀颤鸣不休,刃口寒芒大盛,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洋人无不四分五裂,命丧当场。

“砰砰砰砰……”

手忙脚乱间,周围的洋人已是敌我不分,将自己人连同王五纳入枪阵的范围。

趁着洋人集中火力,分神之际,镖局的墙头上,忽见一抹抹灿亮刀光不要命的飞射而出,将原本结好的枪阵再一次撕开。

不光是刀影,突见陈拙自怀中取出两把铜黄色的物事,对着洋人便是一阵快射。

那居然是两把转轮手枪,枪管奇长,德国造。

正是那夜从奕亲王府中得来的稀罕物,可惜,子弹无多,犹如鸡肋。

弹尽刹那,他持刀纵身一跃,眨眼已跳入了枪阵。

王五浑身血腥,手臂上挂肠带骨,杀人好似拔草,将那喊话的叛徒立劈当场,对着跳进来的陈拙吼道:“快走!”

陈拙刀光翻飞,足尖勾起一具洋人尸体,挡住火枪的同时飞快道:“师父,擒王!”

王五闻言会意,表情沉凝如水,虎目大张,目光如电一扫,径直落向那枪阵的指挥官,“你快走!”

陈拙仗着猴形身法的变化无端,身子一伏,如狸猫翻滚,双刀勾筋挑脉,立听一连串惨叫声起,个个捂着脚脖腿弯,指间血流如注。

形势至此,几经恶战,他也不得不换成更省力的打法。

“我不走……大不了……血溅黄沙路,一死天下殊!”

听到徒弟这么一番言语,王五虎目泛泪,大刀已带出一团恐怖骇人罡风,卷动着漫天血雾,宛如化作一圈血色漩涡,刀光绞过,立有数人被腰斩当场、人头翻滚。

三百余人,竟在二人古怪的身法和恐怖的杀招下被冲的溃不成军,阵脚大乱。

但也只是暂时的,回过神来,洋人开始结成阵势,纷纷拉开距离。

枪声一波接着一波,噼里啪啦的朝着二人如潮水般宣泄,宛如逢节的炮仗,此起彼伏。

猝然,枪声一顿。

陈拙满脸是血,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枪,手里弯刀正勾着一个洋人的脖子,缩着半边身子,翻遍了脑海中的过往记忆,才用英文生硬的说出一个让他们后退。

那洋人高举双手,抖若筛糠,嘴里不停嚷着洋文。

王五亦是擒了一人护在身前。

但就在喘息的功夫,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