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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1 / 2)

“嘶...”突来的抽气声,打断了所有人的呆滞。

陈刚疾走几步,将烫手的汤碗放到了桌上,然后下意识看向妻子。

按照以往,妻子定然一边抱怨,一边心疼的帮自己找冰块捂手。

但遗憾的是,这一次,自己那温柔可爱的妻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刻她正柳眉倒竖,像是看着阶级敌人一般的瞪着老娄:“你...你松手!怎么就成你对象了?接人是接人,你懂不懂?”

以为自家妹子被骗了的田雨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妹个傻丫头,不会以为娄路回去接她,就误会他们让她认了对象的意思吧?

这怎么行?

就算她对于娄团满意,有些事也得有个章程不是?怎么能不清不楚就订下名分?

“媳妇...”陈刚伸出被烫红的指腹,试图找存在感。

“你起开!”田雨一把推开丈夫伸过来的手,然后抓住妹妹,带着人往屋里走。

临走还撂下一句:“你们先吃。”

“噗...”周建设率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为老陈的尴尬,也为老娄的黑脸。

该!叫他们刺激单身汉。

然后,不意外的迎来了两个男人冷冽的眼刀子。

周建设转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们。

....啧,有本事朝你们女人能耐去,给他甩脸子算什么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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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你跟姐说,老娄见到你是怎么介绍他的?”甫一进屋,田雨便急急问。

面对大姐,田宓到没有不好意思,她老实道:“一开始他没说是我对象,是我开口确定关系的。”

接下来,田宓便在大姐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讲述了当时因为李红娟造成的乌龙事件,还有自己的将错就错的决定,同时对于这一路上,男人的各种关照都简略的说了一遍。

听完妹妹的转述,田雨咂摸了几下嘴:“老娄的确挺优秀的,你不知道,多的是人要给他介绍对象呢,要不是太优秀了,我也不会忍下他那么大年纪的缺点,到底瑕不掩瑜嘛...不过话说回来,我就说奇怪呢,看你照片一眼就看上了,原来是见过你啊...”

田宓弯了弯眉眼,也将自己在供销社见到他背影的事情说了下:“我们也是缘分。”

“的确是有缘!”田雨连连点头,转而又传授经验:“不过也不能因为男人的一点小体贴,就感动的不行,还要将眼睛擦亮了继续观察。”

田宓当然懂:“姐你放心吧,我晓得呢,当时也是机会凑巧了,后来想想,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的男人,你妹子我不抓紧订下名分,是不是有点傻?”

嘿!这丫头,田雨也笑了起来,拍了妹妹的手臂一记,感慨不愧是她的妹妹,就是机灵。

二妹这么聪明,也不跟自己生疏,她是彻底放下了心。

方才也是自己大惊小怪,太激动了,大约二妹在她的固有记忆中还是个黄毛丫头。

就好像当初,若不是丈夫提醒,她完全忘记自家二妹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惯有思维害人,她得改!

要切记,自家二妹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

至于钱晶晶的事情,等饭后再知会妹妹一声,万一那姑娘找上妹子,得叫她心里有个数才好。

唔...晚点也让老陈跟娄团说一下这事。

如今娄路回已经是自己的妹婿,这时候,田雨对待钱家兄妹想要撬墙角这事的看法又不一样了。

自家妹子跟妹婿订了名分,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了,想来钱家兄妹也不会再来攀扯,否则可就是觉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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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并没有先动筷子。

只有两岁多的胖丫头果果饿的扛不住,被父亲抱在腿上喂饭。

见姐妹俩从房间内出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果果顿时饭也不吃了,伸手朝着妈妈要抱抱。

田雨快走过去,一把接过闺女,拦住她想要凑过来亲亲的小嘴,热情的招呼大家吃饭。

尤其面对娄路回时,那态度,已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的叫陈刚看着都泛酸,他有种直觉,往后他的家庭地位将会大幅度降低。

当然,这一切的酸涩,在对上妻子满面红光,笑容不断时,他又柔和下了眉眼跟着笑。

算了,媳妇开心就好...

田雨今天高兴,允许丈夫喝酒,但也只能一杯的量,大约二三两,喜的有些嗜酒的陈刚格外珍惜,酸溜溜什么的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哪怕外面寒风肆虐,雪花漫天,也依旧挡不住团聚的热闹。

田宓左手边坐着大姐,右手边坐着娄路回,听着大家天南地北的聊着,一直弯着眸子笑。

“大家多吃点,一大桌子菜,可是我忙了一天的,不吃完都不许走。”田雨起身,拿起汤勺,给每个人的碗里都舀上满满一碗羊肉。

周建设第一个响应:“嫂子就放心吧,就你这手艺,我保管汤汁跟葱叶子都能给你吃光了。”

“哈哈,这话嫂子可记着了,等会儿吃不完可不许走。”

“不走,绝对不走,晚上就在家里打地铺。”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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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

知道田家姐妹久别重逢,定然有很多话要说,娄路回与周建设还有陈刚一起收拾了碗筷,又坐着喝了杯茶水消消食,便提出离开。

临走时,娄路回问田宓:“我明天还有一天休息,部队里的战士们组织凿冰捕鱼,你想看吗?”

捕鱼=小钱钱!

田宓飞快点头:“去!”

果然,娄路回一点也不惊讶,笑说:“那我明天早上八点来接你。”

“八点会不会太晚了?”部队军人们起来的不都是挺早的?

男人面不改色:“不晚,战士们早上有事,八点之后才有时间。”

这么算来,明天不就可以睡个美美的懒觉,调整坐了一天车的疲乏嘛?

这份认知,叫田宓的心情更好了,抱着已经跟她亲热的不行的小外甥女,握住她的小肉爪,朝着男人摆手:“明早见!”

娄路回低笑,不好意思摸小姑娘的脑袋,只能按了按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小胖丫的脑袋,低低沉沉应了声:“明早见!”

说完便拉着看戏的周建设离开。

见状,田雨朝丈夫使了个眼色。

陈刚会意,抬脚就跟了出去。

刚走到外面,就听到周建设贱兮兮的声音:“...你不老实啊,我怎么不知道战士们明天早上有事?你这事骗小嫂子吧?”

娄路回心情不错,黑暗中嘴角的弧度一直勾着,听了周建设的调侃,他也只懒洋洋回:“嗯,你没有对象,不懂这其中的情趣。”

我特么...周建设直接给气笑了。

就在他准备嚷嚷几句他单身他骄傲,他响应国家晚婚的号召时,就听到后面有靠近的脚步声。

两人齐齐回头,娄路回问:“怎么出来了?”

陈刚:“先去你宿舍坐坐,有点事情跟你说,关于钱胜的。”

闻言,娄路回跟周建设齐齐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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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

客人走后。

田雨便与自家的三个孩子又介绍了一遍田宓的身份。

两个男孩子都大了,陈寻今年13岁,与盼娣一般大,长的很是俊秀,不像陈刚,也不怎么像大姐,反而更像田红星,若不是辈分不对,这孩子跟向阳小朋友站在一起,定然被所有人误会是亲兄弟。

虽说外甥像舅,但这也太像了,舅舅还是年纪更小的那个。

老二陈兆今年十岁,与向阳同岁,不过他像了姐夫十成十,清清秀秀的类型,迷你版陈刚,瞧着还挺可乐。

至于小丫头果果,田宓又颠了颠怀里奶香味十足的小家伙,对着她粉嘟嘟的脸颊又是一口,实在太喜欢了,没办法,她委实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这丫头居然有六七分像自己。

遗传学,果然是一门很神奇的学问。

“你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妹妹逗着闺女玩儿的时候,田雨正从包里扒拉东西,据妹妹说,这一大包,全都是她在沪市给他们买的礼物。

田宓不以为意:“也不算多,都是用的到的,比如那些香皂、毛巾,那边都不要票,还便宜。”

“那也花了不少钱,这...”田雨愁眉苦脸,一是舍不得妹妹花了这么些钱,瞧着得有一两百,另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哪来这么些钱。

田宓却主动说道:“我自己赚的,晚点告诉你。”这会儿有孩子们呢,她那赚钱的方法,对于别人来说太过危险。

关于捕鱼赚钱这事,只要她还想要靠这些茁壮钱包,就肯定瞒不住。

与其让他们胡乱猜测探寻,还不如半真半假的主动透露一些。

田雨不知妹妹心中的盘算,虽然还有些担心二妹是怎么赚钱的,会不会是投机倒把?但这会儿的确不方便聊这个话题,便将孩子们的衣服拿出来,开始在三个孩子身上挨个比划。

很快她就又高兴起来,别说,大城市的衣服就是好看:“陈寻陈兆,去换上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妈给改改。”

得了新衣服,还是在过年以外的时间,两个男孩也开心,接过衣服后,先腼腆的朝着陌生的二姨道了谢,才拿着衣服去房间换。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买料子能便宜一半,下次可别买了,大姐不缺这些,你一个姑娘家也得有计划的给自己攒钱,不能大手大脚的瞎花,这万一以后要用到钱了,摸摸兜里比脸还干净...”田雨又开始翻看起给果果买的衣服,摸着上面的小花边,肉疼的不行。

个死丫头,这是花了多少钱哟。

田宓被她的表情逗笑:“姐你放心吧,我自己留着钱呢,再说这次过来,爸还给了我一百。”

听了这话,田雨手上的动作一顿,怔愣了几秒,才又叹了口气:“爸那人...他也不容易,我当年结婚的时候大环境不好,他还背着妈,去外面借了二十块钱给我当嫁妆,还给添了十六条腿,因为这些,当年我嫁进陈家,婆婆都高看你姐我一眼。”

自家婆婆是个好老太太,但婆媳好像天生对立,一开始的时候,她们两人都带着成见看对方,委实磨合了大半年才相处融洽。

提到田红星,田宓不禁又想到父亲忙前忙后送自己,还有那抹眼泪的画面,她抿了抿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闷闷道:“姐,我打算过一阵子把钱寄给爸,我手里不缺,但是家里应该没什么钱了,要是被妈发现,怕是闹腾的厉害。”

栾红梅...是姐妹几个话题中都不愿意提及的存在。

“宓丫头,别怨妈,等你当娘就知道了,她也不容易。”田雨沉默了半晌,突然放下手上的衣物,起身坐在妹妹的身边,欲要接过闺女。

但这会儿,果果小胖丫已经被二姨带来的一堆糖果点心收买了,满脑子糖衣炮弹,哪里还记得妈妈。

见她伸手,立马扭头,将脸埋在田宓的脖颈处,两只胖乎乎的小胳膊也抱着二姨的脖子,嘴里还急急拒绝:“不要,不要!要二姨。”

田雨气的拍了她的胖屁股一下,嗔骂:“我看你是想要糖果吧!我告诉你,死心吧,一天只能吃两颗。”

闻言,小胖丫立马被威胁住了,她扭过头盯着人,粉嘟嘟、胖乎乎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委屈到不行的表情,要哭不哭的威胁着。

然后,见妈妈依旧黑着脸,不为所动,小丫头立马换了一招,她讨好的伸出胖手手,笑出小米牙:“妈妈,抱!果果最喜欢妈妈了。”

“噗...鬼灵精,肯定随了你爹,得有八百个心眼子。”话虽这么说,田雨却还是被闺女哄的眉开眼笑,一把搂过人亲香了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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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田雨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然后侧头看向妹妹,叹了口气:“你大了,告诉你也没什么,你知道我跟长卿之间有三个孩子,妈都没保住吗?”

田宓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我知道有孩子没保住,但不知是多少个。”

听得这话,田雨也不意外,表情变得有些麻木:“你不知道这事是正常的,应该说,村里的小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大姐这样,她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总觉得接下去的事情,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果然,田雨面上又染上愁绪:“其实不是的。”

“不是什么?”

“其实妈不是六年没保住三个孩子,严格来说,她是不要命的怀孕,八个月内流产了三次,每一次,孩子都没满三个月。”

嗡!

田宓只觉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记,好半晌才回过神,她张了张嘴,视线不知道怎么就模糊了起来,她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嗓子却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好在田雨也不需要她问,继续道:“其实,你还有个大哥,不是长卿,是跟我一起出生的龙凤胎,也是我的大哥...”

再后面,田宓在大姐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对于做母亲的,几乎挖心拆肺的故事。

原来,当年跟大姐一起出生的龙凤胎哥哥叫田长喜,是田家真正的长孙,田长喜从小聪明伶俐、乖巧懂事,被爷奶父母寄予厚望。

小小的长喜也不负长辈的疼爱,长到五岁时,已经能背下很多医术配方。

老爷子常常手把手教大孙子读书识字,辨认药材。

那时候的生活是美满幸福的,爷奶他们也能看得到她这个大孙女,虽然没有哥哥那般待见,却也算和蔼。

只是这一切就像是镜花水月,在田长喜五岁那一年,彻底被打碎了。

田雨现在都记得,那一天早晨哥哥起床时说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