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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如既往(1 / 2)

白衣剑修和九尾天狐擦身而过!

那一瞬,风声止了,浪涛也凝滞。

穆晴执剑,稳稳立于风中。

她一弹手中之剑,发出清脆声响,一缕鲜红沿剑身淌至剑尖,凝成一滴落下。

随后,天地终于反应过来!

是狂澜翻天,是雷光裂地,天也崩塌,地也陷落!天地之间,万物无一幸免!

白衣剑修执剑回首,道:

“厉伏城,你败了。”

她之话语如同宣判——

与她背向而立,巨如山岳的九尾天狐法相上,出现一道剑痕。

这剑痕细长,可仔细一看,才知道用剑之人有多么犀利。

悬停于法相中的大妖,抬起手摸了下脖子,再将手置于视野中时,只见手上一道鲜红痕迹。

“……”

他白皙修长的颈上现出了一条血线。

而后,他的头颅,便沿那条血线断开,从脖颈上掉了下去。

穆晴回首再出一剑!

那巨如山岳的法相,也在剑下崩塌!

穆晴执着神剑,追上大妖自半空坠下的身体!

她再出一剑!不止一剑,第二剑,第三剑……伏城的尸身,于这裂天陷地、无所不催的剑风中,被斩成数截,妖血如雨泼洒!

穆晴抿着唇,不发一言,手上动作不停!

“穆晴!好了穆晴!”

摘星连忙从剑身里跳出,拉住白衣女修,

“他已经死了,他死了!死透彻了,不会诈尸的!”

摘星劝道:

“说好了要皮毛做披肩的,你这样子,咱们哪里还找得到完整的皮毛啊?”

摘星在乎的不是皮毛。

穆晴的神态实在太疯。

摘星担心她疯魔。

在神剑剑灵的连番阻止之下,穆晴终于停下了挥剑的动作。她看着已然不成型的厉伏城,深吸了几口气,平缓下剧烈起伏的心脏。

持续了百年之久的噩梦,于此,终于止歇。

摘星忽然又道:

“唉,这是什么?”

穆晴回过神,发现面前漂浮着一个光团。

这似乎是藏在伏城身体里的东西,他死了,尸骨碎成了万段,这东西才现出了踪迹。

摘星探了一下,说道:

“里面灵气很充盈,被你砍了那么多剑也没碎,应该是个好宝贝?”

“是神仙骨。”

元辽的声音响起。

元辽和元颖已来到穆晴身边,应是已经解决了巫族的那二人。

神仙骨?

穆晴记得,那是元辽欲救治妹妹,使用塑躯移魂的禁术,所需要的最后一件材料。

“我寻此骨,寻了成百上千次也未有结果。”

元辽有些感慨,说道,

“没想到阿颖如今与穆仙子结共命契,危机已解,此骨却出现了。”

穆晴托起光团,想要递给他。

元辽摇首拒绝了:

“这神仙骨对我兄妹二人来说,已然无用。”

穆晴只好先将神仙骨收了。

这东西灵气如此充足,且在厉伏城身上。

它除了塑躯移魂的禁术之外,应该还有什么类似□□速.恢复力量的作用。总体来说,就是如珍稀草药一般的天材地宝,怎么都好用。

等她回了云崖山,和千机子、沉鱼夜探讨一下,这东西要如何用到极限。

“伏城已死。”

元辽问道,

“穆仙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事?”

穆晴挠了挠头,说道,

“伏城冒充妖皇、挟持北地长达百年之事,应当公布于修真界,也算让妖皇陛下瞑目。”

修真界对此事,一直是看破不说破。

大家都不是糊涂人,都知道北地出了问题。

不肯说破,或者是怕招致伏城暴起,引来杀身之祸;或者是怕不仅解决不掉伏城这个祸端,还让北地人心惶惶,陷入祸乱。

几经考虑,伏城愿意演,大家便陪着他演,一直演到新的化神期出世,局面骤变。

如今伏城已死,再也不会引起祸端。

他所做之事,已经可以说破了。

“还有,得让我三师兄回北海来,继承他家祖传的皇位。”

穆晴此话一出,气氛有些静默。

“……?”

穆晴疑惑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摘星拉了拉穆晴的袖子,说道:“你看看现在的北海皇城,你让他继承什么?”

百年前厉伏城与厉无月搏命一战,也只是在皇城的位置挖了个巨坑。

而穆晴今日与厉伏城这一架,直接将皇城整块地都陷进了北海里,放目望去,是一片汪洋。

穆晴:“……”

东海,山海仙阁。

主峰楼阁斜飞瓦檐下,弟子们来来去去,一片混乱。

“阁主呢?怎么又不见了?”

“我们灵兽峰有事找阁主处理!急事!他人到底去哪了?”

“我们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你瞧这些未批改的公文竹简,都堆成小山了,大家都等着用呢!”

……

“这新阁主也太不靠谱了吧!”

祁元白给自己施了术法,坐在主楼第七层的屋檐上,低首看着正在焦急寻人的各峰弟子。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而后,潇洒地摇着手中的酒葫芦,说道:“真是醇厚,不愧是当年师祖赠予小师叔的酒。”

这酒在窖中以灵力封藏已久。

祁元白前些时日将它取了出来,灌装到了酒壶里,时不时地饮上一些。

“嘎吱——”

一名少年模样、长相姣好的蓝衣弟子推开了七层的雕花木门,一抬手,便看见了祁元白。

“祁师兄,你又躲避公务!”

他话语戛然而止,随后惊道,

“……你又偷喝我师父的酒了?!”

祁元白笑道:

“晓晓,你进步了,能看透师兄的隐身术法了。看来下一次,我得将这术法施得严实一些。”

这蓝衣的小弟子就是白晓晓。

百年过去,这小孩早已长大,并在叩问长生道的路途上,让自己的样貌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

白晓晓:“……”

祁元白举起酒壶,问道:

“晓晓,你要酒吗?”

“我不喝酒。”

祁元白嘲笑道:“少年不识酒滋味。”

白晓晓捂脸,略有些崩溃道:

“……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祁师兄你到底喝了多少?公文还批不批了?”

说起公文,祁元白就愁得慌。

“我都要被公文烦死了。”

祁元白说道,

“没有继承这阁主位置前,我还是个潇洒的纨绔子弟,畅游五洲四海,好不自在。自从答应了小师叔,继任这阁主之位,我就成了公文的奴隶。”

不只是公文。

他每天只要一到主殿,就会有各峰的弟子扑上来。

阵法峰弟子说资源分配不对,峰里的钱和丹药都用光了,需要补充。

祁元白寻思着,钱怎么会用光呢?仔细追查之后,以贪污之名将阵法峰峰主查办了,又选了个新峰主出来,这其中过程好生劳累。

灵兽峰弟子为一只灵兽起了争执。两名弟子一个是太乙宗宗主的亲闺女,另一个是太玄宗前宗主的遗腹子,灵兽峰峰主处理不来这事,请祁元白出面。

最离谱的是,祁元白为此事平息,哄完这个哄那个,哄了两个多月,却发现这两个修真界仙二代你追我赶,你侬我侬……最多再拍拖个三年,就会结为道侣了。

“这阁主之位太难坐了。”

祁元白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

“我好想将位置还给小师叔。”

白晓晓:“……”

阁主之位还能还回去的吗?

白晓晓冷静下来,道:

“祁师兄,我师父今日回来。”

瘫在窗沿上,如同一条咸鱼的祁元白,一听见这话,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快,扶我下去批公文!晓晓,快帮师兄寻个地方将这酒藏了!”

……

山海仙阁在两年之前换了阁主。

丰天澜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将师侄祁元白培养得具足了阁主的素养,便将权力交迭,从阁主之位上退了下来。

半年前,仙阁举办了新阁主就任大典。

此消息一出,修真界震荡。

仙阁还派了灵鸽,专程给南洲巫族送了信,邀请对方来参加大典。祁家一个人也没来,可见有多么气急败坏。

修真界一片喜悦之声。

“祁阁主就任的那天,我特别高兴。”

“嘿嘿,那当然了,这可是见天大的喜事——南洲巫族吃了亏,还有比这更让人心情振奋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