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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与爱徒)(1 / 2)

老烟放下餐盘,看见tali崇哥,一只手拿手机指尖飞快在屏幕上按来按去,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塞饭。

动作迅速而准确,好看的人心不在焉地吃饭都那么好看。

背刺从后面走上来,越过老烟的肩膀从后面探头看了眼,做了个鬼脸,从后面提膝撞了老烟一下:“搞什么呢?”

“一边吃饭一边和不知道谁的人发微信,”老烟说,“还能搞什么?”

“你不懂,我师父父那些年在国家队可能顺便参加了什么礼仪队,以前我吃饭玩手机还被他骂过,那时候我们还喊他崇爸爸,毕竟我亲爸爸都没管那么宽……呃。”

单崇掀起眼皮子扫了眼这边,背刺闭上了自己的狗嘴。

嘴碎二人双双放下自己的餐盘,在单崇对面齐刷刷地坐下。

背刺:“师父父,下午公园……”

单崇:“不去。”

背刺怪叫:“为什么呀!”

单崇:“没空。”

背刺和老烟飞快对视一眼。

老烟开麦了,语气很故意:“崇哥,你在和谁发信息啊?”

单崇:“我家下个月水表要不要抄给你一份,毕竟你管得那么的宽,爸爸换你当。”

老烟“哦”了声,转向背刺飞快地说:“是在和小姑娘发信息,介于崇哥女徒弟就那一两个且每个见了他都跟兔子见了狼似的更别提午餐时间闲聊,我简单推测一下——是他这两天在教的那个萌新。”

背刺:“谁?”

老烟面无表情:“你那个小乌龟屁股垫现任持有人。”

背刺:“噢!”

餐桌对面,单崇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了,从容放下手机,放下勺子,拿起筷子,认真挑自己面前那盘剁椒鱼头的鱼肉。

他对面两人可能就是不怎么饿,总之就是饭也不想吃了,就想讲相声——

背刺:“师父父当年也没送过哪个女徒弟屁垫,那是他买不起吗?肯定不是。”

老烟:“可能人至中年就多了一点慈悲为怀的心,其实又岂止是屁垫,我今儿在雪道上遇见他和乌龟屁垫持有人了,你猜怎么着?”

背刺:“怎么着?”

老烟不说话了,拿起手机,进入微信,然后往某个群里发了某张照片。

单崇手机正面朝上放在手边,余光看见老烟往他徒弟群里发了张图片——

然后。

午餐时间本来还算安静的群突然就炸了。

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餐厅里各个角落里,时不时还有几个正吃着饭的,扔了筷子站起来,伸长脖子,一脸震惊地往这边看。

……单崇是不记得自己在哪条雪道上裸奔过且被老烟撞见(。)的。

桌对面,背刺看了图也是震惊得合不拢嘴。

单崇总算是放弃了好好吃饭这事儿,手伸过去,划开手机——

哦。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他跪在高级C道,一只手扶着小姑娘的雪板,另外一只手捏着固定器在给她穿板的照片。

单崇“咔嚓”锁上手机,声音四平八稳表示对这些人大惊小怪的不解:“怎么了?”

背刺双手碰住自己的脸,使劲往下拉扯:“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单崇:“我说怎么了?”

背刺:“我长这么大你都没给我穿过板!!”

单崇:“…………这两天山上风大,她一个新手,戴着手套笨手笨脚,穿板就要脱手套,会冻伤。”

背刺:“我不听!我不管!你这苍白无力的解释!我要闹了!”

单崇把面前的没吃完的鱼往俩徒弟面前一推,自己抽过张餐巾纸擦擦嘴,面对对面那位的撒泼打滚,眉毛都懒得抬:“我没在跟你解释啊。”

“你天天给她这么穿吗!”

“这几天都很冷,今天下冻雨。”

“……”

背刺捂着胸口一脸悲伤地倒入老烟怀里,后者怜爱地摸摸他的脑壳。

一边爱怜抚摸,一边还不忘记火上浇油:“告诉你个更可怕的,你滑雪几天学会的自己站起来?”

背刺:“顺利穿上板的一个小时后。”

老烟:“乌龟屁垫持有人三天了都不会,是她没学吗,不,收你师父父压根没怎么教,随便教了下——起不来,他就说着‘算了‘然后伸手拉——今儿在高级道,小姑娘磕磕巴巴摔了一路,他勤勤恳恳拉了一路。”

背刺:“……”

背刺看向单崇。

单崇垂着眼:“这事不着急,她腿部力量差,再加上新手卡不住刃,强教也学不会,费那个劲干嘛……等以后对板控制力强了,不用教就能站起来。”

背刺:“当初我初学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站都站不起来基本上就是废了!”

单崇:“那不然?你不自己站起来,俩大男人天天在雪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背刺:“……”

背刺:“啊!别说了别说了!除了站起来这件事!当年我跳八米台子那个你怎么解释!当年我不敢跳不会跳,你就站在旁边让我背了十遍动作要领然后闭着眼跳!说摔死丧葬费算你的!!!!”

老烟:“啧啧,太惨了!”

背刺:“呜呜,太惨了!”

微信群外,有背刺在鬼哭狼嚎。

微信群里,有单崇的徒弟们(无论男女)也纷纷扣着齐刷刷的问号。

为数不多的女徒弟之一尤其悲伤——

【Sakura、宴:我一直告诉自己师父对我这么凶是因为他有性别识别障碍。】

【Sakura、宴:所以不会怜香惜玉。】

【Sakura、宴:……………………原本小丑竟是我自己。】

背刺躺在老烟怀里,先忙着抠了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发群里。

然后放下手机,持续一脸悲伤,挣扎着问对面坐着一脸冷漠的男人:“你把人拉群里,我倒是要看看能让我师父父跪着给她穿板一跪跪三天的小妖精长什么样!”

单崇奇怪看了他一眼:“拉她进群干什么?”

背刺:“是留着当野花才够香?”

单崇:“群里都是徒弟。”

背刺:“她不是吗?”

老烟插嘴:“可能是师娘预备役。”

单崇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闭嘴,做了个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

单崇目光挪回背刺脸上,难得出现一点犹豫的神态:“不算吧?”

背刺:“……从穿板到推坡都是你手把手教的,人生第一套护具也是你给的,不是徒弟是什么?”

老烟再次插嘴:“爱徒。”

背刺:“必须爱。”

“算了吧。”单崇说,“别说跳台子,离了我站都站不起来,落叶飘一米就要尖叫……学会换刃再说,我没哪个徒弟滑十米就喊要在雪道旁坐一坐的。”

老烟:“……”

背刺:“……”

单崇:“当我徒弟是这么简单的事吗?”

老烟:“……”

背刺:“……”

咋的,怎么个不简单?是要过个十八铜人阵?

严厉还是严厉的。

无情依然无情。

画风也是那么令人安心的直男味。

……行吧。

看来也不算完全走火入魔。

……

下午的雪具大厅比往日热闹许多。

吃完饭,优等生姜南风回去睡觉了,蹲在雪具大厅门口转圈圈等教练的人成了卫枝。

午后时段人有点多,正常可容纳六个人的缆车上多了两个不速之客。